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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后学校就要停止招收在职博士了”,说这话时,老师无奈中带些鄙夷的神情,还顺带提醒,我有多幸运。 这背后有一系列未表的潜台词:这群人占着指标、迟迟毕不了业,不仅阻碍了博导们收学生,还不能帮导师干活,有点社会经验和阅历也不好管,仗着有工作也不积极参与校内活动,有点儿想法和思想也不太受教……以后啊,干脆就别招惹最好! 作为一个在职入校,离职毕业的博士,必须来说点公道话了。 除了正在和走过这条路的人,大概很难想象,在职博士们在就读过程中的苦和难。从争取到所在单位的支持、到修学分、写论文,都是巨大的挑战。如果是女性,还面临生育问题的话,难上加难。 在职读博,首要问题是要处理好上下级和同事关系。领导首要想法是,你会耽误工作吗?于是,表决心、下保证,一定不耽误工作。面对同事,这是给你脸上贴金,不仅不能指望大家在关键时刻帮帮你,反而要特别小心缓和可能由嫉妒带来的不必要麻烦。于是,博士学位的攻读必然成为一项“加班”式的任务。绝非在校生一句“又拿钱、又读书”能简单概括的。 除此之外,在职博士的苦需要家人共同承受,不仅在于日常事务的分担,更在于精神压力的纾解。不止一个同学跟我描述过,自己的母亲在看到女儿忙完日常工作、带完孩子、再继续熬夜论文时的焦灼,哪个母亲没在这个时候心疼地劝孩子, “咱们工作挺好的了,不拿博士学位又怎么地?!” “何苦要这样逼自己?!” 是啊,这些话在自己脑袋里都盘旋无数次了呀。可仍然不死心,不是吗? 一朝言弃,便会节节败退。博士,不仅是一个头衔和光环,更是一个过程,迫使自己对世界的认知上一个新台阶。学位的意义在于,它是那个新台阶的标识。我们借助它,能够拥有更多的选择和自由——既是现实世界的,但更多的,是心里的。 没有足够的热爱、没有战胜自己的倔强,谁要忍受这种生活? 可这条路上,最后的防线往往却被最信赖的人攻破。同学们收到过各式来自导师的评价, “我看你该干嘛干嘛去吧,你不适合搞学术!” “你说你,有工作的人了,干什么非要来读博士呢?” 若非在社会职场打拼过的人、若非拥有极其敏感而通透的心,在校的老师们很难理解在职博士内心那份孤独的坚持与挣扎。 这种质疑,是对在职博士学术能力与人格的双重否定。 一定要往脸上贴一块叫“博士”的金吗? 以我对周围在职同学的了解来看,绝不是。相反,有了工作还希望回炉的,多少有些学术上的小理想。这些人无一不在体制内的好单位,许多人还都兼了一官半职,而能够争取到单位支持进修,大都是为单位做了足够的贡献且业绩被领导肯定了的。 说博士文凭对评职称多少有些用,可除了科研机构与学校,作用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。以我当时入校情况来看,这批人就算不拿博士学位,拼资历也能在所在平台有很好的发展。扯远了。这意思是说,这些人来学校读博士生是实实在在希望自己能增添点儿真才实学的,哪怕为了升职加薪,也能用一个说得过去的硬指标,而不仅仅是靠吹牛拍马。 在职的博士生有着非常鲜明的动机,就是长点儿真本事。 当然,不能排除还有想混文凭的人,但以现在的趋势而言,一定会越来越少。 基于自己不成熟的判断,在职来读博一定是意识到了自己需要停下来,思考。以此解决自己所面临的困惑,探索走出迷思的可能。甚至于,这些困惑到底是什么都说不太清楚,但是,这群人是意识到了,需要停下来思考未来方向。 这是一群在工作和生活中都怕迷失了自己的人,也是时时刻刻都希望能够保持清醒的人。再或者,他们是在认真对待自己人生的人。 不循规蹈矩,也不随波逐流。 在职博士对职业发展有清醒的认识,清楚读书意味着什么,其中的成本和收益在他们心里有一本账,他们愿意暂缓赚钱、晋升的步伐做学术的探索,一定是面临着新的发展瓶颈,无论是人生或是事业。 所以,博士的机会,是他们寻找答案的机会。也是他们以为的,黑暗中的灯塔,为自己点亮前方的路。 得过且过,似乎成为了在职博士的标签。可得过且过的方式很多,拿个博士来对付?没必要。 不知学校在决定招收有工作经验的博士时是作何考虑?是否专门针对了在职博士的需求进行教学设计? 从需求角度而言,有工作经验的人有相当明确的问题意识。至少,在社会科学研究领域,提出的科学问题会更接地气,直击现实,也更具社会价值。这群人不会被汗牛充栋的理论迷惑,陷入纯知识性的推理中出不来,成为所谓的书呆子。这些人能够时时刻刻用经验系统对理性知识进行检验和论证,这也是最有效的学习方式。 让理论在实践中接受批判,也让理论在实践中实现升华,充满创见的学术成果指日可待。 可是,这一切都很难发生。 老师们总是抱怨,在职博士到课率不高、参与度不高、积极性不高。事实是,那些课堂上的理论很难经得起推敲,再或者,老师很难将这些理论讲得透彻明白,职场打拼好几年的人太容易发现咬文嚼字的理论之“无用”,就像人见多了,不用学心理学,也更亦洞穿世事一般。涉世未深的年轻学生很容易对付,可这些人,就没那么容易了。 职场上的人也都会“做人”。 所以明明知道老师们的教学照本宣科、写论文制造学术垃圾、招收在职学生旨在拓展人脉、拉项目,那么你的课堂我不在又如何?老师要求学生必须在课堂上的前提是,你的目标在于传道、授业、解惑,如若你的研究都是为了评职称、你的报告都是用来对付甲方,你的身上没有学者的精神和信仰,你的学识既解释不了社会现实、又不能提升对现实的理解、解答现实的困惑,凭什么要求学生在场?白白浪费彼此的时间,玩相互欺骗的游戏,何必呢? 得过且过的,何止是学生? 所以,问题不仅仅在于学生是不是自觉,更在于,课堂是否具有足够的吸引力。 许多在职博士在具有足够吸引力和有价值的学术研究中,是会考虑辞职并全身心投入的,但问题在于值不值——这段放弃事业的学术生涯能否让自身能力与思想境界得到全面提升? 事实表明,许多老师很难面对在职学生提出的不同意见,学生自身尝试的不同理念和方法,总被导师们套进一个成形的、经过证明的、轻车熟路的模型之中;面对缺乏实际工作经验、或包容心欠缺的导师,学术探讨很容易沦为导师的自尊和权威保卫战;处于成长期的导师往往拥有自己的研究方向和套路,也希望博士们遵循同样的道路,成为自己的拥护者与协作者;如若不能为导师的研究方向做贡献,相比于那些帮着做长工的博士们,老师对你的不闻不问已经算是仁至义尽……基于这种种,导师也就很难陪伴并支持在职博士解决其自身实践的困惑,并开展长程、具有挑战性与探索意义的学术研究。 也正是这方方面面的不值得,导致了在职博士在某些导师眼里破罐子破摔似的表象。 这一层都不必说破。 老师瞧不起在职博士,我们可以隐忍。相对于职场上的倾轧,学校里被老师误会也只是小菜一碟了。对老师的尊重还是要的,至于提意见、得罪人就没必要了,对付过去拿到学分也就罢了。你说我是来混的,我也就承认,自己确实是来混的。 何必要跟不理解自己的人去澄清? 职场上的套路拿到学校来,也可以得心应手。你需要许多的尊敬,我就表现出服从;你需要高姿态,我就低到尘埃里。只因为,你手中握着一支签字笔。 曾经,老师们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,本是对纯真灵魂超脱于浊世的保护;现如今,那些莫名的清高,竟然成了阻隔师生交流的障碍,是某种装模作样的权威姿态,是可以随意对学生开展价值评判的权杖。 只是,最值得担忧的是,这种负性互动中,在职的博士会一而再、再而三丧失对学术、对学者,甚至是大学的信念。 这样的信念带回去,学者在普罗大众心目中曾有过的威望也日渐瓦解。 还清楚记得十几年前到北大转悠找讲座听,台阶、走廊、讲台边坐的满是人,许多年纪很大,穿着跟校园环境不搭的工作套装;后来,看张曼菱写的《西南联大行思录》,提起当年云南大学的讲座,大概也是这种盛况。不分年龄、不论出身、无论职业,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,感受思想和智慧带来的滋养。或许,老师们全然沉浸于形而上的探讨,可是,却能给人最深刻而广泛的启迪,那种智慧之光照亮迷失的人,也升腾起对学者、对大学由衷的敬畏。这样的学者大家,便是我以为的,博士生涯可以遭遇到的指路人。 许多同学也都是抱着同样的期待才重回校园的。 可惜,并没有遇见。 连理解都少得可怜。 最终,还得承受许多误解。 心上蒙了尘,连希望都更少了。 一句轻飘飘的“以后学校决定不招收在职博士了”是怎样的鲁莽决定。 甩掉了拖毕业率后腿的在职博士,学校社会声誉和排名就提升了吗? 大学要彻底将自己架空于社会现实吗? 分明看到了大学的花式沉沦。 在职的人,更需要那些头脑清明、有时间思考的人给予指引。这种需要,代表着实践者对于理论探索者的需要,无论是实践的工具和方法,还是道路的方向,亦或是实践者本身在工作与个人成长中遭遇的心灵困惑……都需要思想者的强力支撑。 象牙塔里的人,有必要承担起这些责任来。 这篇小文,就是站在在职博士的角度来打抱不平的。没有考虑所谓的有失偏颇,我害怕,过了这阵子,也就不想、不敢、也不愿发声了。 这年头,博士生们俨然已成了弱势群体。 老师的职业特征加上中国的文化传统,天然赋予了其权威与话语权。有的老师在三尺讲台上呕心沥血,而有的老师利用这权威和话语权浑水摸鱼、不务正业。 必须承认,正是遇到了许多亦师亦友的老师,才能坚持走到现在。他们在我心里,都是丰碑一样的存在。可是,目睹了身边朋友的挫折、回想自己的坎坷,深知这一路走来不易。所以,想着要把这些感受写出来。 不一定能解决问题。但,当任何人深陷绝望处境时,发现还有一个人能感同身受,这便是最大的慰藉。 我们出身在了一个幸运的世界,因为有了网络。 当老师和学校令你失望时,告诉自己,老师其实没那么重要,真的。 每一个人都能在网络里享受到世界顶级学者的教育资源,无论知识传授,还是心灵启发。要相信,学生们在苦于未遇见明师时,许多以教书育人为毕生使命的老师,也在寻找孜孜以求的学生。 只要有信念,终有一天会遇见! 愿所有奋战在工作岗位的博士生们,梦想终有归处~~ (图片来自网络,侵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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